视障与爱情:请别自卑,说不定老天爷真就欠了你的

李萌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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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述视障者那些爱与被爱的故事,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另一个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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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一座小小山坡


2009年春节才过几天,狗P老板立马打来电话催把子回去上班了,说是店里客人多,忙不过来了。于是没得办法,把子跨上自己浑身最贵的“小灵通”踏上了回城的脚步。


回到店里,几个光棍摆弄着从家里带来的东西,边收拾边骂骂咧咧,什么雅不雅的问候只管往牙缝外边蹦,聊起了自家村里村外,隔壁邻居和大姑妈那些奇葩事儿。


也怪不得是一群老光棍,老蒜头那用不着穿袜子的脚丫子夹着一双陈年老布鞋,把脚一拿出来老鼠都得熏死十里地。他也不嫌自个儿脚气能要人半条命,自顾自一个手抠着脚趾头,另只手勾着手卷烟,边抽边闻着自己身上的阵阵“体香”,讲出来的P话跟身上那股子味儿竟然丝毫不逊色:“他N的。要不是瞎,我婆娘都娶上好几个了。”七两半看了眼这臭烘烘的老瞎子,阴阳怪气:“就你这样,算了吧,你看人家把子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,身强力壮不说,每天都把自个儿收拾得干干净净,这才像能过日子的样儿,你再瞅瞅自己,改天去洗洗看裤裆子发霉了没有。”几个人不羞不臊扯起流话,你一句我一句,笑得满嘴大黄牙一个比一个锃锃亮!


话说这天下男人一个模样,到了年纪想娶老婆的心都一样热切,扎堆的时候就喜欢聊那档子事儿,就像女人堆一起喜欢聊男人,男人喜欢聊女人,把子自然也不例外,话里话外透露一股子向往。这种时候老板娘要是听见了就会插一句:“缘分没到,缘分到了自然自己送上门”的怪话,把子心说缘分这东西骗了中国人几千年了,不懂的人傻等着,真是造孽啊!


一语承称,这缘分好似真降临了还是怎么地,十五才过,老板领回个明眼人姑娘,叫麻将,声音只能说普普通通,但普通话讲得很是麻溜,一听就是北方人!麻将美女说在报纸上看到过把子这家店,曾经还评上了市级模范,她本人对这感兴趣,想学点手艺回去给家里人按摩也是不错的。当时的把子只觉着这姑娘有点可爱,是个有心的贴心人儿,又替她感到吃亏,盲人学这个残联免费还补贴,她还得给狗P老板交了4000元的学费。要知道4000大洋在09年可是笔不小的数目,这批老板还真吞得下去!不过来个美女一起共事,把子忍不住在心里欣慰了一下,权当老板阴差阳错谋来的福利吧。


可想而知一帮老光棍也都新鲜得不行,就连老蒜头洗澡的次数都多了起来。秉承着“看不见就摸”的老传统,借着给菜花演示手法的机会,把子意外发现她身材很是出众,他按过的那些个女顾客愣是没几个比得上的,就忍不住夸赞了几句,麻将便有些得意地说她前两年参加过模特比赛云云……


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,把子发现麻将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,老板不在店里,她就主动揽起守柜台记钟的活儿,收拾床单打扫卫生从不含糊。最主要的是,麻将妹子总有意无意对把子格外照顾,这个勤勤恳恳,有些木讷的小伙子,不知不觉就动了心思。但是把子是自卑的,自己这穷不拉叽的出身,两个灯泡还灭了个彻底,人家凭啥偏看上自己了?看上也就看上了,以后日子咋过?


三天两头跟老光棍吹牛怎么娶媳妇的大个头,爱情真横在面前的时候又怂到蜗牛壳里去了。还干起了故意疏远这等事儿……想来也亏得老天爷欠了这小混蛋玩意儿的,要不按这发展势头,一辈子打光棍得了。人麻将也不晓得把子怎么突然变了模样,一手阴差阳错的“欲擒故纵“反倒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,天天死缠烂打揪着把子一通追问,起初是问些“你是不是不高兴”或者“你咋又不痛快了”的,把子自然抵抗不住,俩儿很快腻歪上了,话题就成了“盲人拿筷子会不会把菜喂进鼻孔里”、“把子来给我捏下大腿……”等等。


沉静在这种名不正言不传的关系里,把子悄悄嗅着麻将的独特体香。想着过一天算一天吧,反正不明不白,腻腻歪歪,清清楚楚反而可能啥也不是了。


两个人这眉来眼去,长点儿心眼儿的都看得出来,为此老板娘还特意找麻将谈起心事,说起盲人跟正常人在一起生活何等不易,三句两句尽是不赞成。把子隔着门,心说我又不跟你老板娘过,你逼叨个什么劲儿?就连老板也来劝说把子别想着跟麻将处,话里话外那意思说把子配不上明眼人,人家父母不能答应之类云云。纳闷这两口子一前一后插一脚,咋跟处了他家闺女似的?年轻人这回反倒是激起了叛逆情绪,没搭理这对缺德夫妻的阴阳怪气,找着机会像菜花明了心意。总算这回没带怂的。


但把子仍是那个自卑的把子,他明白自己的确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,只是这憋屈地方早不想待了,走之前又不想留下遗憾。果然菜花还真没给把子明确表示,心灰意冷之下,把子约上瞎了半个灯泡的七两半,工资也不要了,打算趁老板不在就离开这道貌岸然的地方。


为什么非得偷溜呢?是因为店里一共也才那么几条老光棍干活,一下走两个师傅老板铁定是不能答应的。这里边有些狼狈逃跑的意味,但怎么说让把子心里头松了口气。


大家伙儿晓得他俩儿 要走很舍不得,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是?把子也想开始一段新的人生。麻将眼巴巴说非要送把子上车,一手給他提东西另一手还牵着人,一路上气氛很沉重。直到送把子上了车才交代几句保重的话,也许麻将只是有她自己的顾虑,终究没说一句挽留。事已至此,说什么也不过是误人前程罢了。


找好座位,七两半告诉把子:“麻将还在外边儿站着呢,她说车子开走了再回”。把子只觉得心里很是酸涩,趴在车窗上,他看不到麻将站在哪里,但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定在望着自己。把子想着安顿下来就跟麻将说让她过来看自己吧,但又凭啥呢?只怪自己没出息,凭啥让人家大老远跑来探望了?


满脑子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烦心事,把子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归途何处,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火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响起,一圈一圈向远方滚去,带走了把子,似乎也带走了把子心上那位爱而不敢爱的姑娘;


彼时,2009年9月,秋……


故事比较长,欲知后事,且听下回分解!

发表于:2022-11-05 10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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